【同人】魔禁——某脑洞的学园都市（36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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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充满魅力的萨满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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夺取 V

“啊呜！”

跑在最前面的安保小分队分队长刚迈了两三步台阶，忽然脚下一软，重重地摔了下去，在台阶上滚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。

“队长！”“队长！没事吧！”

几位队员慌忙上去搀扶，但是很快，他们的膝盖上相继传来骨头和肌肉被洞穿的巨大痛苦。一会儿的功夫，这几个人捂着自己中弹的部位，全部倒在了台阶前。有两个耐不住疼痛的家伙已经爆发式地惊叫起来。

“有……有狙击手！！啊……”

剩下的两个队员因为惊异和害怕，不仅躲在大厅里没有往出走，过了十几秒，反而就像大梦初醒一般扭头就跑。其中一个还凭空摔了一跤。

神前由衷地哼了一声：“真是一群废物。”

她拉了拉裙子的下摆，信步走出大厅。

所有的伤都在右膝盖……灭子这家伙，还真是有意思，虽然动不动就开枪，但是并不会随意要人的命啊。

嘛，应该跟我很合拍的吧。如果不是和黑羽组队习惯了，还真想偶尔换个队友试试看呢。

神前轻快地踩着节拍，一踮一踮地走下台阶。

灭子透过长距离瞄准镜，看到了神前略显轻松的表情。

任务完成……了吧。

她现在的位置，是医院正对面的大楼楼顶。作为一名狙击手，虽然占据了有利位置，但是一旦开了枪，再好的位置也已经暴露了。而要从几十层高的大楼逃离，也比在平地上撤退的其他队员更花时间。所以这个时候，既然已经对医院的追击部队形成了狙击威慑，那就是撤离这栋楼的最佳时机了。

更何况，神前还有近在眼前的超大型原子炸弹。那可是她的王牌。

更更何况，掩护现在的神前，应该是折部亚切的任务。

一想到这里，灭子迅速站起身来，拿下了枪身上的瞄准镜，开始熟练地拆卸狙击枪。

没一会儿，她矫捷的身影消失在平台上。

“站住！”

神前的身后，传来一个男人的厉声呼喊。

“哦呀……”她转过身，“你喘得很厉害嘛。”

当麻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：“一口气……跑、跑七楼，不喘气……不正常的吧！”

“那还真是抱歉了。”神前狡黠地一笑，“因为电梯不能用了吧。”

当麻理顺自己的气：“总之，把你们从这儿拿走的东西，还回来吧。”

“我可没拿走任何东西哦。”

“唔……”当麻忽然想起，医生跟他说过，拿走东西的是锦织，眼前的这个女孩并没有说错，一时竟无言以对。

神前摊开手：“不过，现在虽然不在我们的手里，迟早也会在的吧。”

听到这里，当麻两眼一睁，立刻扑了上去，挥拳就打。

神前灵活地闪过：“喂喂，现在可是在台阶上，你这么打很危险的哦？”

“可恶！穿着这么麻烦的衣服，还能闪得这么快啊！”

“麻烦？”神前感觉自己眼角抽动了一下，“你这家伙，还真敢说啊，这件衣服可是我精心挑选的啊，你作为观众好好欣赏就行了，居然还敢这么说话。”

当麻扑得太凶，一拳挥空，差点在台阶上扭了一下，好不容易站稳，占据了台阶的下面，挡住了神前离开的路线。

“你这衣服漂亮是漂亮，可是看上去真的好麻烦啊。”

这是他非常直接的感受，此刻也是嘴巴一快就说了出来。

“漂、漂亮什么的……”神前脸上居然浮上来一抹红晕。“就算你这么说，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哦？”

紧紧抓着当麻的衣领、防止自己被甩出去的欧提努斯，刚一坐稳，抬手就是一拳重重地砸在当麻的脖子上。

“呜哇！”当麻冷不丁吃了一惊，“你干啥啊欧提努斯，上条先生会被你打成颈椎骨折的啊！”

欧提努斯冷冷地回答：“你撩妹的技术越来越熟练了啊。”

“哈？你说啥呢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，上条先生就不会一直是不幸的一个人了啊。”

欧提努斯懒得再多说什么，而是又给了他一拳。于是当麻伸出两根指头去挡，两人就在当麻的右肩膀上开始了小小的攻防战。

神前额头冒出了一点冷汗：“你……是什么人？”

她从来不知道学园都市还有这种体型的人——或者说，那个小小的女孩根本就不是人类？刚刚在七楼的时候，因为“钥匙”被抢走，心里很乱，所以才没有发觉吗？

“嗯？”当麻抬眼一看，发现神前正盯着自己的肩膀。

糟糕……忘了这茬了。

“欧提努斯，你赶紧藏好啊藏好！”他小声叮嘱肩膀上的小小恶魔。

欧提努斯不快地回答：“不要。就凭你，我还不放心呢。我也要看着。”

……不幸啊。当麻放弃了自己的打算，转而有点不好意思地招呼神前：“那个……还请你无视她好了。”

“……”神前看了一眼对面的楼顶。没有开枪……也就是说，她已经撤退了么？

真是选择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撤退时间呢。

神前略带无奈地在心里抱怨着。虽然她也明白灭子的选择没有什么错误，但是现在，她面对的可是能让自己的炸弹哑火的奇怪能力者，也许灭子的狙击对这个男人更有效也说不定。偏巧灭子居然在这关键时刻做出了一个非常常理化的判断——

真是的，如果你要是像以前那样，随兴所至地行动，问题大概会简单一点呢。

神前缓缓地将手伸向背后。

身上带着的原子炸弹只有两个了。这些东西实在是太重了，一趟任务根本不可能带出很多来，十个已经算是上限了。那么，果然只能使用那个了吗？

她的眼神，穿过当麻的肩膀，落到了台阶最下面的超大型原子炸弹之上。

嗯？欧提努斯敏锐地感觉到了，神前的注意力仿佛一直在当麻身体的背后。于是她也忍不住回过头，仅剩的一只眼睛跳动了一下。

仅仅跳动了一小下。

“喂……上条当麻，不要回头，盯住眼前这个女人，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。”欧提努斯尽量靠近当麻的耳朵，压低声音说道。

当麻一愣，没有出声，等着欧提努斯说下去。

“现在在你的背后，有一个超大号的金属球。从颜色和质地来看，跟你之前在七楼接住的那些小球很像。也就是说，这个东西，很有可能也是那个女孩的‘炸弹’。”

当麻：“…………超大号是有多大？”

“直径在一米以上。”

当麻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在抽搐：“这也太不幸了吧啊！本来是想阻止她去追锦织的，怎么就变成被两面夹击的状态了啊！”

“不要紧张。”欧提努斯冷静地说，“她并没有引爆炸弹不是么？眼前的情报已经很多了，足够想出办法来的。”

“情报？……真的足够多了？”

所以说你是个笨蛋。欧提努斯心里叹了口气：“这种情况下，她没有引爆你身后的炸弹，只有两个原因吧？第一，是你还没有进入爆炸范围里。”

“那不可能。”当麻毫不犹豫地轻声反对。一米多大的炸弹，就算不是能力产物，仅仅是普通的火药，都足够把当麻所站的地方轰成一片焦炭了。

“那就是第二种可能。”欧提努斯小而轻松的声音响起，“她自己，现在也在炸弹的有效攻击范围之内。而且，她没有任何改变炸弹有效半径或者攻击方向的办法。换言之，只要你们两人保持目前的距离，她就不会引爆炸弹。”

“那她的下一步……”

“肯定会想办法拉开距离，退到炸弹范围以外。不过这也不一定，如果是你们学园都市的能力者的话，兴许有操控炸弹攻击范围的方法也说不定。”

“那不是死定了么！”当麻觉得眼前一黑。

“真是笨蛋。”欧提努斯没好气地说，“她现在没有引爆炸弹啊。所以说，即使她有办法控制炸弹的攻击范围，现在也没有使用，这意味着‘控制条件不完备’，没错吧？那么就可以大胆猜测一下，如果要精确地控制炸弹的使用，就需要能力者与炸弹之间建立更直接的联系——比如说，零距离的条件下。”

欧提努斯的左眼，闪耀着洞悉一切的光芒。

“也就是说……”

“也就是说，你要防备的是两点：一是她忽然向后撤退，拉开距离，逃到炸弹攻击范围以外；二是她向前，穿过你的防守，靠近自己的炸弹。只要保证现在的距离不变，有你的右手在，她不可能赢得过你。那个时候，只要注意她孤注一掷、不惧死亡引爆炸弹的情况就好了。”

当麻苦笑：“听上去还是不大轻松啊欧提努斯。”

欧提努斯无谓地耸耸肩：“相比和我打的时候，轻松两千倍吧？”

“那倒是！”当麻答应着，向着神前冲过去，挥起了拳头。

欧提努斯的判断完全正确。

唯有一点她没有想到——这个超大型炸弹的有效爆炸半径，达到了三十米左右。所以，作为神前来讲，向后拉开一两步这样的距离是没有用的。换言之，现在的神前唯一能够选择的胜利方式，只有越过当麻的防线，“亲手”操控这个炸弹。

神前低头躲过当麻的一击，借势弯下腰，试图从当麻的腋窝底下钻过去。

“哦呀！”当麻反应更快，连膝盖带腿猛然抬起。神前双手交叉挡了一下，向后跃开两个台阶的距离。

……被识破了！

神前没有料到，仅仅是这么短的时间，自己的想法居然就完全暴露了出去。她立刻摸出了一枚原子炸弹。

本来想趁胜追击的当麻一看到神前手上，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的那个小圆球，马上刹住了动作，谨慎地向后稍微退开一步距离。

如果距离太近的话，可能就反应不过来用右手去捕捉那个炸弹了。现在还不能太心急。

身后不断传来安保小分队中弹队员的呜咽声。当麻没有回头，大声喊：“喂！你们！还能走吗？赶紧离开这里！”

“不、不好意思！接下来拜托你支撑一下，我们马上叫人来！”

被灭子射穿右膝盖的四名队员相互依偎着勉强站起，艰难地沿着外侧向附楼移动。其实他们根本没有自信能找来帮手，信口说出的承诺只不过是为了给眼前这个陌生小伙加油鼓劲罢了。

当麻倒是觉得无所谓。倒不如说，现在一对一的形势正合他意。

神前没有掷出手里的炸弹。她知道，之前同时掷出五个原子炸弹都伤不到的家伙，现在扔一个炸弹过去，那简直就是自讨没趣。更何况身上剩下的炸弹，只有两个了。

她在等候进攻的时机。

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能让我的炸弹哑火，但是看他这么谨慎，想必那个能力也是有比较大的自身缺陷才对。所以从我摸出这个炸弹开始，他都小心地保持了一定距离，没有急于进攻。

难道说，如果是在极近距离使用炸弹的话，他会来不及反应？

神前感觉自己触及到了对手能力的弱点。

于是，神前和当麻就这样对峙着，控制着相互之间的距离。本来擅长在电光火石之间解决战斗的两人，在最合理的战术思维的驱使下，将眼前的战斗演变成了一场以距离决胜负的持久攻防战。

神前调整着自己的呼吸。

医院里原本有的防御力量现在应该被消耗殆尽了，B组组长和鵺的队伍在中庭，那个垃圾队长肯定不是四十多号人的对手。暗室里的两人都已经被黑羽重伤，锦织逃出了医院，那么，眼前的这个男人，应该就是医院里最后的防御了！

不要急，没必要着急。如果他的目的是为了保护“钥匙”，那在锦织夺走“钥匙”、队长和黑羽在外追击围攻的当下，他应该比我更着急才对。现在我手里的炸弹还剩两个，只要将一个用作佯攻，把另一个瞅准机会送进他的死角，我就可以打倒他！

神前冷静的分析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错误。然而当麻却一点也不着急。相反，他的脸上满满地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。

神前很不解。但是她无法推测出为什么，这让她有点焦躁。刚刚略微冷静下来的情绪又陷入到一丝混乱之中。

当麻不自觉地露出一点微笑，他确信，他可以拿下这场胜负。因为那个在当麻看来一目了然的理由，神前却根本看不到。

神前的背后，赈早见铃小小的脑袋从走廊里无声地探了出来。

然后，是镰池和马那大气不敢出的脸。

赈早见铃赶到一楼大厅的时候，当麻还没有和蓝发见面。

蓝发好说歹说，才勉强让一向自我的铃去到医院的最高层，找镰池一起去七楼帮忙。但是要闯过秘密病房门口的警卫并不容易，那两个保安说什么也不肯让铃通过。而铃只知道现在的情况非常紧急，却又解释不清是为什么，于是一怒之下，干脆把两个保安全部撂倒了。

这么一折腾，等到铃找到镰池的时候，发现电梯已经坏了。待到两人赶到七楼，暗室里早已是空无一人，别说医生，就连之前重伤的土御门、蔷薇，也都已经被转移走了，地上只留下了大片触目的血迹。两人只好回到一楼，想再找蓝发问个明白，没想到却看到了当麻和神前对峙的一幕。

而且，神前还是背对着他们的。

铃和镰池都没有见到过神前。镰池虽然在土御门的宿舍里见识到了【原子炸弹】的威力，但是也没有直接和神前照过面。不过眼下高涨的紧张气氛，还是明白无误地告诉了两人，这个女孩是敌人。

铃轻轻摆了个手势，要镰池站在原地别动，她自己偷摸着向神前挪动着脚步。

镰池知道，相对于个子大的自己而言，身材小小的铃行动起来更方便。于是他只好憋着一肚子冲动，只从藏身的走廊里露出半张脸，仔细地注视着三个人的一举一动。

铃不断地拉进着与神前的距离。三米，两米，一米。

当麻因为紧张，额头流下了一滴汗珠。倒不是担心铃的偷袭，他是怕神前在倒下之前，引爆自己身后的那个大型炸弹。

于是，不自觉地，当麻慢慢地把右手背到了身后，以便在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。

但是，这一个小动作在神前看来，实在是太不自然了。两人对峙，其中一人还把手放到背后去，这种看上去非常装逼的行为可不是值得提倡的。过往的经验告诉她，事情正在以出乎她当前预料的方式发展着。

虽然还不明白是为什么，但是有一件事情她非常清楚。如果任由情势发展下去，将会对自己不利。

一定要做点什么，改变目前的状况。

神前干脆向当麻冲了过去。

“唔咿？！”

这一下当麻着实没有料到。在一瞬的犹疑之后，他决定向后退开一小步，给足铃出手的时间，然后再由自己给予神前最后一击。只要能把她打晕，就算是再大的炸弹，也不过是一个大圆球罢了。

后退了？

刚才一直阻挡我拉进与超大型原子炸弹的距离的这个男人，居然主动后退了？

陷入吃惊的神前尚未理出个头绪，后背忽然挨了重重一下，整根脊柱仿佛被人生生踢断了，疼痛犹如撕裂一般，从皮肤传向肌肉，立刻扩散到全身，继而转化为不可控制的一股力量，拽着她的身体向前飞了出去。

“呃！……”神前这才意识到，身后来了其他人。

但是她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地了，当麻已经就势扑了上来，眼看那厚重的右拳就要呼在自己的脸上。

一击得手的铃也没有善罢甘休，同样追了上去，高高地跃起，试图抓住神前的脑袋。只要自己的手能触摸到这个女孩的后脑勺，就能宣告这场对决的终结了。

两面夹击……吗？

神前忍住犹如断骨般剧烈的痛苦，右脚轻轻地在地上一点，同时张开右手，把指间的炸弹留在了空中，接着整个人向当麻的右臂腋下钻了过去。

因为惯性，原本停留在原地的炸弹，看起来更像是向着身后的铃飞过去一样。铃当然不知道这个小圆球是什么，丝毫没有减速。尽力伸长的右手指尖，仿佛已经可以摸到神前柔顺的头发。

“危险！”

当麻一边喊着，一边向前扑去，伸手一把抓住小圆球，任由神前从自己的右手边滚下了台阶。

“喂！你这个白痴！为什么不拦住她！”铃一把抓空，还和当麻撞了个满怀，气急败坏地大声抗议。

“这个东西很危险的！”当麻慌忙解释。“不好！那边还有一个大的！”

他迅疾转身，追着滚下去的神前，冲向那个大型金属球。

“铃学姐你们快后退！”

成功了！他果然只有右手能够让我的炸弹哑火！之前在七楼的时候就是，虽然只用右手就能抓住我五个炸弹是很厉害，但是只能使用右手的缺点也是暴露无遗！

神前摔倒在台阶底下，强忍住身上到处传来的挫伤和酸痛，挣扎着爬起来，跑向超大型原子炸弹。

神前的右手，和当麻的右手，几乎是同时触摸到了这个冷冰冰的终极武器。

两人隔着炸弹，继续着之前的对峙。

神前的眼睛里，喷射出不灭的光芒。

镰池和铃见状，正要上来帮忙，却被当麻喝住了。

“镰池！铃学姐！你们不要过来！快点退后！”

铃恼怒地反驳：“要不是你放跑了她，哪来这么多事！现在当然要趁胜追击啊！”

“这个是炸弹！”当麻死死盯着神前的眼瞳，“这么大的炸弹，一旦爆炸可不是好玩的，这里就交给我，你们去追锦织吧！”

镰池愣住了：“锦织？她怎么了？”

当麻回答：“我也不知道，医生说，锦织从这里带走了什么东西，现在羽田一伙的人正在追她。”

神前的右手紧紧地贴在炸弹的后面，不断地喘着气：“你们还是担心自己比较好。我的超大型原子炸弹，爆炸半径有三十米哦。”

“只要有我在，就不会让它爆炸的。”当麻冷峻地回应。

镰池还想接着问点什么，忽然从身后传来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。

“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
镰池回头：“呃，请问你是……咦？白井同学？你怎么也在这里，还伤成这样？”

谷川搀扶着黑子，从走廊的阴影里走了出来。

“现在看样子没法解释这么多了哦。”黑子还是很虚弱，一贯以来调侃的话语也显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谷川的表情流露着担心：“白井桑，我就说你不用跟来……”

“这可不行。”黑子虽然虚弱，但是非常坚定。“我可是风纪委员哦。不管怎样，解决事件可是我当仁不让的职责。”

“明明什么都做不到的说。”谷川像是一个照顾倔强孩子的大姐姐，语气也半带着玩笑般的无奈。

黑子现在的身体状况，她自己再清楚不过。刚刚动了一场大手术，之前腹部、大腿都被射线射穿，所有的金属箭矢都赔在那个可疑的基地里，现在也还没有经过哪怕两个小时的休息，能力恢复情况非常糟糕，恐怕做一次空间移动都是极限了。就算赶到现场，也很难帮得上忙。

但是她还是坚决让谷川扶着自己下来了。

她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好好在床上躺着，什么也不想，就这么把风纪委员所应该承担的任务和危险转交给谷川。

谷川也明白黑子的想法，所以也没有多费唇舌去试图阻止这个意志坚决的女孩。

于是，此刻，两个人就这样出现在僵持中的医院一楼大厅。

镰池看着黑子被绷带裹得结结实实的身体，意识到又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。虽然很想问个明白，不过他也清楚，现在不是时候。

“白井同学，看到那个大圆球了么？那个是【原子炸弹】。我曾经见过一次，铅球般大小的一个炸弹，就足够把整个学生宿舍里的一切吹飞。”

谷川盯着炸弹看了一会，表情陷入了不解：“……为什么我不能转移那个炸弹？”

“那是当然的哦。”黑子回答，“因为那个男人的右手按在那个炸弹上啊。”

谷川完全搞不懂黑子在说什么，但是看黑子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，似乎就是在说“你要是能把它移走才怪了”。

“那就把能力者移走……”谷川轻声嘟嚷着，把目光投向神前。但是过了一会儿，她放弃似的闭上了眼睛。

黑子明白为什么会这样。谷川的能力是【空间交换】，这个瞬间交换视线范围内两个物体空间位置的能力，对于无法看到的东西就不能使用这个技能。那个炸弹的形状是非常普通的圆形，所以可以靠想象弥补视野被挡住的差距；但是那个衣着华丽的女孩，整个胸部以下的部位都被炸弹挡住了，根本看不见。

“我的话，应该有办法彻底消除这个炸弹。”镰池稍微握紧了拳头，慢慢向前挪了一步，寻找着出击的时机。

他和当麻在一起战斗了很久，两人之间非常熟悉。镰池有理由相信，一旦他的手触碰到那个炸弹，当麻肯定会配合着收回“幻想杀手”。

谷川双眼发光：“你说你能搞定那个炸弹？”

黑子代替镰池回答：“他的话，确实能够不留痕迹地把那个大圆球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哦。”

“那我把你转移过去。”谷川开始寻找炸弹周围能够和镰池交换位置的东西。

镰池一愣：“不……你是空间移动能力者吧？”

“是的啊。”

镰池十分遗憾：“那样的话，可就没法……”

但是，他没能把话说完。

和当麻僵持中的神前，左手从身后掏出了自己的最后一枚原子炸弹。

那是一个有着乒乓球般大小的圆球，散发着金属独有的暗黑色光泽。

“你的能力，好像只有右手有用呢。”她狡黠地微笑了一下，轻轻地把炸弹向当麻抛过去。“那么，接下来，你该怎么办呢？”

身上还有炸弹？！

当麻感觉自己的背上涌出了针刺般的痛感。这可是预料之外的事态。

不过他没能动摇太久。大脑里刚冒出来的“不好”的念头，还没正式转递给自己的右手，就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吹散。

乒乓球大小的炸弹忽然消失了。紧接着，镰池和马那僵硬与不知所措的身体出现在当麻的眼前。

镰池似乎完全没有能够理解刚刚发生的一切，只是犹如机械一样地抬起手，放到了超大型原子炸弹的身上。当麻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，不过，长时间以来和镰池配合的经验，还是让他本能地撤开了自己的右手。

神前的最后王牌，超大型原子炸弹，无声地被镰池整个转移到了第十一平行世界。

同时，从两人的背后，传来原子炸弹爆炸时特有的“噗”的轻响，然后是白井黑子“谷川桑！”的惊叫声。

谷川发动能力将镰池和乒乓球大小的原子炸弹交换了位置。但是，由于她距离原先镰池站着的地方实在是太近了，交换过来原子炸弹爆炸了之后，把她的整个右臂都轰飞了，连带着腰腹部也留下了一个弧形的大缺口。

谷川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，突如其来的不平衡感让她迅速倒了下去，甚至连喊声“疼”的时间与机会都没有。

黑子慌忙扶住她，轻轻地把她平放在地上。谷川的瞳孔已经开始散大失神，呼吸变得十分紊乱且微弱，从伤口上飞溅而出的血迹喷了一地。

“可恶！”黑子扭头看向正厅门口，“上条学长！别让她跑了！”

神前已经从最初的混乱中恢复过来，拔腿向着医院正门跑去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镰池依然是断电状态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，木讷地看着逃走的神前，一点儿要追的意思都没有。

当麻反应过来：“白井同学！那个女孩交给你了！镰池，我们走！”

他拽了镰池一把，率先追了出去。

他明白，自己留在这里，一点忙都帮不上。

镰池从恍然中稍微回过神来一点，僵硬地跟在当麻的后头。

赈早见铃犹豫了一会儿，狠狠地骂了句“混蛋”，也跟了上去。

黑子四下环顾了一圈，发现周围并没有可以依靠的人，于是只能脱下自己的病号服，简单地压住了谷川那大到可怕的伤口，然后抱起这具残缺的身体，冲向走廊。

还好，谷川被轰碎的部分是身体右侧，至少心脏没有受损，起码一时半会还死不了。

黑子刚跑进一楼的楼梯间，神情立刻安心了不少。

那位长得像呱太的医生，正好喘着粗气从楼上飞奔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