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同人】魔禁——某脑洞的学园都市（53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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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充满魅力的萨满 

汇总

黑暗

铃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多呆，快速回答了隆吉的提问，疾步往外走去。在离开之前，她猛然在门上踹了一脚。金属门发出砰地一声巨响，把隆吉吓了一跳。

铃沉着脸走出靶场，恶狠狠地瞪了还在冲撞玻璃门的那两只机械犬一眼，然后走向走廊的深处。那儿有着另一个楼梯，从那里应该能到五楼去。她的手刚摸上扶手，脚尖碰到台阶，突然又停了下来，目光落在附近的墙壁上。

隆吉顺着铃的脸朝向的地方看去，发现原本以为什么都没有的漆黑墙壁上，有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小的凹陷。

“好像是个隐藏得不错的门把手呢。”隆吉这么说着，顺手把暗门拉开。一股奇异的寒冷扑面而来，他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口鼻。

拥有【绝对温差】的铃不以为意，直接走了进去。隆吉在门口站了一会，等到身体适应了，才往里迈步。

这个房间只有一盏小小的浅黄色吊灯，隆吉在墙壁内侧摸索了好久才打开它。昏暗的灯光从天花板绵软地照下来。隆吉费力地观察着周围，发现这里与其说是一个房间，更像是一条窄窄的死胡同。整个房间约莫有两米宽，纵深大概有十多米。在房间一侧的墙壁上，从接近地面的位置开始直到天花板，安装着许多收纳柜。每个收纳柜都是长宽半米的正方形大小，上面还有一个小巧的金属拉环。

铃四下看了一圈，信手抓住就在自己脚边的一个拉环，把收纳柜拉了出来。一团寒气从收纳柜里呲地钻出，铃只是看了一眼，就反应迅速地把柜门推了回去。

但是，就算只有短暂的一瞬间，收纳柜里的景象也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两人的脑海里。他们谁也没有说话。

收纳柜里，是一具头部中弹的小男孩的尸体。联想到不远处的那个靶场，他们都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。

铃犹豫了一会儿，向另一个收纳柜伸出了手，握住了那上面的拉环。但是过了好一阵，她还是没有把这个收纳柜拉开。最终，她泄气地收回了手，僵硬地转向门口，从隆吉的腋下硬生生地挤了出去。

踏上楼梯，两人之间保持了死一般的沉默，谁也没再说什么。

越往上走，这个基地的真相就越发展现在两人的面前。从四楼开始，再到顶楼的所有楼层，都是为了培养什么人而专门设立的。这里面有非常狭小的食堂，有似乎是学习用的小教室，有格斗训练场，有淋浴间，有诡异的药品储藏室，有令人不安的手术室，也有窄窄的休息室。

隆吉不说话憋得慌，但是他觉得在这种场合下说话，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姐姐的飞踢踹断腿。于是自四楼开始，他就不断地在寻找着能够开启轻松型谈话的契机，但是越是往上走，他的心情就越沉重。

到了第八层，他随手推开一扇门，忽然觉得找到了说话的好机会。

“铃姐，你看，这好像是个单人宿舍。”

这个房间很小，被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子挤得满满当当。

铃扫了一眼：“不对，这是双人间。你看这个床，上面有两个枕头。”

“啊。”隆吉也注意到了这个。“在这里的人，都是两人一组行动的吗？连睡觉也要挤在一起。”

“似乎是。在那个靶场进行射击训练的也应该是两人一组，一人射击，一人当靶。刚刚经过的像是小教室一样的房间，那里面的桌子也是两人一张。注射室的凳子有两张，手术室的床也有两张。还有像是用来做徒手格斗的训练场旁边的淋浴间，也是两人一间的，每个小隔间里有两个喷头。两人一组进行活动，应该是这里的标配。”

“哦。”

第八层一整层楼似乎都是这样的双人宿舍，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东西。铃简单地转了一圈，开始走向第九层。隆吉发现自己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窘境，只好再次沉默，安静地跟着姐姐向上走。

第八层和第九层之间的楼梯，和之前的楼梯都不一样。这一层的楼梯墙壁上都是玻璃橱窗，里面原本似乎放满了各种各样的武器枪械。虽然现在橱窗里面空空如也，但是贴在橱窗上的标签还是证明了这一点。

隆吉仔细地查看着标签，嘴里轻声念叨着标签上面的注释。铃则没什么兴趣，径直向九楼走去。

“隆吉，好像这里就是顶楼了。”

听到招呼的隆吉也抬头向楼上看去，发现九楼和之前的楼层完全不一样。这一层没有走廊，而是像普通的居民楼一样，只有一个小小的公共平台，然后是一左一右的两扇门，一扇白色，一扇黑色。一直向上的楼梯也到此为止了。

铃顺手打开了白色的门，发现这里面是由镜子构筑的一个迷宫通道，灯火通明，晃得人眼睛疼。她没有走进去，只是站在门口，眯着眼张望着。隆吉走上来，打开了隔壁那扇黑色的门。这扇门里是同样的迷宫通道，但与白门不同的是，这边构成通道的是灰黑色的岩石，灯也不够亮，和镜子迷宫正好相反，呈现出相当阴冷的氛围。

隆吉摸着岩石：“看来这里是两个迷宫呢。如果这一整层都是迷宫的话，这两个迷宫还挺大的。既然一直以来这里的人都是两人一组共同行动，那这个也应该是两个人分别走两条路吗？”

铃在两扇门前徘徊了一会儿：“隆吉，你说错了。”

“啊？哪儿？” 

“如果这是两个不同的迷宫的话，它们的终点，也就是出口，在什么地方呢？”

“……”隆吉看着眼前的迷宫，有些迷茫。

“这是一个迷宫，不是两个。白色门的终点就是黑色门，黑色门的终点就是白色门。”

“可是，做成这样有什么意义吗？”

“你想，同一组的两个人，分别从左右两扇门同时往里走，如果迷宫里的正确路线只有一条的话，会发生什么局面？”

隆吉想都不想：“就是会在里面碰面嘛。”

铃指了指下面的玻璃橱窗：“两个拿着武器的人在里面碰面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？”

隆吉正打算说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，舌头也开始打结起来。

“难、难道是，决斗？”

一直以来共同训练，共同学习，共同接受注射与手术，共同洗澡，甚至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两人，要在这里面刀枪相对，决一死战？

隆吉抗拒地摇头，激烈反对：“不一定不一定！也许是两组人之间的互相对抗呢！”

铃冷冷地反驳：“你觉得这两扇门够几个人往里走？”

隆吉再次看向两个入口，随即呆住了。两个入口虽然风格完全不一样，但是有一个共同点——很窄。

一次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窄。

“可是，这样也还不够……对了！可以是不同组的两个人之间的决斗！一定是这样的铃姐！”

“两扇门的装饰风格完全相反的原因是什么，你有想过吗？”

隆吉没想到姐姐反问了一个听上去完全不想干的问题，有点发愣。

“这个……没关系的吧。”

“有关系哦，而且是很重要的关系。镜子迷宫和岩石迷宫——故意做成两个迷宫的样子，原因只有一个，那就是欺骗进入这个大迷宫的两个人。如果这两个人本来就不同组，那这样的大费周章毫无必要。想必同时进入迷宫的一组两人，接到的指令是这样的吧：杀掉在路上遇到的人，不得原路返回，先抵达终点者合格——类似这样的吧。我总算是知道，御圣院冰轮怎么会如此轻松地攻破第一网络部队的基地。有着一批经过这样培养出来的冷血动物的话，这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呢。”

隆吉哑口无言，急得满头大汗。他打心底排斥这种非常可怕的安排，却又觉得这样的解释最合理。尽管还有一些反对的理由没有说，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，这些所谓的理由不过是诡辩罢了。

越想越愤怒的隆吉挥起村正十三，照着迷宫入口的那扇门全力劈了下去。刺啦一声，火星溅起，黑色的金属门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白色划痕。

一向暴躁的铃此刻却格外地冷淡。她没有阻止自己的弟弟，而是自顾自沉默地往楼下走去。

隆吉稍微冷静了一点，恍然发觉姐姐有点太过安静了，安静到了不正常的地步。

“铃姐，你……不打算做点什么吗？或者……说点什么也行？”

铃在楼梯拐角站住，抬起了头。这是自从上了四楼以来，隆吉第一次对上姐姐的眼神。从那双小小的瞳孔里喷涌而出的、宛如恶魔般的杀意，让隆吉也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。

铃低下头，刘海重新挡住了她的双眸。

“走了，隆吉。我们还有重要的任务在身。”

“……是。”

下楼的过程显得比上楼时候快很多，也比上楼的时候沉寂很多。即使上楼的时候，两人之间也很少有什么交流，但是现在，围绕在这对姐弟身边的，不仅仅有沉重压抑的气氛，更还有犹如深冬午夜野外森林里的阴森寒气。不过这些让普通人脊背发凉的刺毛气息，基本上都是从铃身上散发出来的。

铃转过一层又一层的楼梯，径直走向四楼楼梯角落里那个隐蔽的停尸间，非常果断地拉门而入。隆吉实在是对里面的一切感到不舒服，犹豫了一会儿，还是没有往里走，而是站在门口探头往里瞧。

铃走向停尸间的最深处，不过一会儿，拎了两个三十公分高的封压钢瓶走了出来。

隆吉顺手接过其中一个：“这是什么……固态氮？！”

“保存尸体很合适。”铃伸手又把那个钢瓶拿了回来，然后走向已经快要被那两只机械犬撞碎的玻璃门。

隆吉慌忙阻止：“等一下铃姐！直接打开太危险了！”

铃好像没有听见。她走到玻璃门后，蹲了下去，把两个封压钢瓶一左一右放好，双手同时抓好了液压阀。

“铃姐！”

“隆吉，退后一点。从重量上来看，这里面不是普通的固态氮，应该是经过压缩之后的高密度固态氮，你可不要窒息了。”

铃提醒着弟弟，同时不断调整自己的呼吸。她要在机械犬突破玻璃门的瞬间，在嘴里积攒足够的空气。

“……我明白了。”隆吉知道自己劝不住姐姐，只好答应。他回身打开了走廊里全部的房间门，远远地退到了楼梯拐角，然后摆出了一个蹲踞式起跑的姿势。

他打算一旦发现有哪儿不对劲，就立刻冲出去把姐姐救回来。

机械犬看到目标回来了，撞起门来更加起劲。玻璃门上的网状裂痕愈来愈密，不断向内侧凹陷。终于，门正中间的玻璃完全变成了碎末，机械犬的一只爪子砸了进来。

隆吉差点就狂奔出去了，但是铃依然冷静地没有动。

机械犬疯狂地鼓捣着，大片大片的玻璃碎了下来。很快，它一个原地扑击，半个身子冲出了玻璃门的防守，杀到了铃的面前——

铃迅速拧开了两个封压钢瓶的液压阀。走廊里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，犹如老工业时代蒸汽机车的长笛，尖利而凶猛。随即，一股白色的气团瞬间扩散开来，走廊里弥漫起令人畏惧的寒冷。突然，传来了玻璃门爆裂的声音，氮气立刻扩散到另一侧的走廊上去了。

隆吉额头冒汗，焦急地挥动着断刀，试图驱赶靠近的低温氮气。很快，断刀上像是被人涂上了一层反光涂料，闪耀起奇异的亮色。他意识到不对，慌忙收回断刀，尽力寻找铃那小小的身影。

“铃姐！铃姐！你没事吧！”

走廊仿佛被童话中的迷雾所笼罩。铃的声音与身体都被吞没在其中。隆吉什么也看不到，只能听到仿佛从远方传来的、极其沉闷的金属撞击声。

隆吉完全忘记了，处在低温氮气正中间的铃没有办法开口说话。他焦躁地抱着头，在原地跺着地板。

雾气……是不是散去一点了？

不管了！

他刚打定主意向前冲了一步，忽然，一只小手无力地搭上了他的右侧腹部。他像触电一般地急刹车，一把把铃护在自己怀里，一股凉意从铃的小身板里渗透到他的全身。隆吉紧紧地抱住她，试图把自己的体温分给姐姐。

“……铃姐，你没事吧？”

隆吉不敢去看怀里的铃。光凭手感，他就能确定铃的状态非常不好。她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消失殆尽，原本漂亮的金黄色单马尾似乎变成了惨白色的钢丝，娇小的身体冷得像是刚从深海里被打捞上来一样。

零下200摄氏度以下的固态氮，对仅有level3【绝对温差】的铃来说，实在是太勉强了。她缩在隆吉的怀抱中，轻轻的呢喃着什么。本来就小小的身体此刻显得更加小了，不自觉地蜷成一团，就像是刚出生不久、缺乏温暖与安全感的婴儿。

可恶！如果我的刀没有断……都是我的错！不仅是乾队长，现在连铃姐也……

隆吉的眼泪滂沱而出。他不敢太用劲地抱住铃，怕她就像是冰冻过的玻璃一般易碎。他只能尽力弯下腰，犹如一座拱桥，把铃的身体包裹在自己高大的身躯之中。

隆吉一动也不敢动，不住地祈祷着，等待着铃的体温慢慢恢复。

他不知道该等待多久，也不愿意去细想会发生什么。这是他来到这座城市之后，第一次觉得无所适从和彷徨无助。

“你还要抱多久。”

似乎是过了两个小时，又似乎只过了十分钟，总之，铃那小小的、缺乏生气的声音，从隆吉的怀里软绵绵地飘出来，爬进了他的耳朵里。

隆吉大喜过望：“铃姐！你没事吧？”

“怎么可能没事。但是也就这样而已了。在来之前，我给自己打了一针，看样子真是很明智的判断。”

铃的声音还在颤抖着，但是比第一句话听上去要好了很多。

隆吉虽然相当在意那个“打了一针”是怎么回事，但是现在也顾不上问这个了。他慌忙解开自己的外套给姐姐套上。铃也不客气地接了过去。毕竟如果没有件像样的衣服，她接下来可得要裸体行动了。

隆吉的外套很大，穿在小小的铃身上，正好从头到脚覆盖了全身。

铃想要去拉起衣领，但是双手好像完全使不上劲。隆吉赶紧帮忙。

“……走吧。”铃尽量把外套卷裹结实。

“铃姐，我们还是再休息一下吧！”

“没那么多时间。”

铃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，艰难地向前走去。隆吉头脑一热，快步走到姐姐前面，然后蹲了下来，把双手向后一摊。

铃看着自己弟弟宽大结实的后背：“你在小看我吗。”

隆吉不说话。

“再不让开，我就踢断你的腿。”

隆吉依然不说话，反而双手向后伸得更远一点，显得更加坚定了。

……随你的便吧。

铃嘴角稍微翘起一点，微微叹了口气，然后把手臂搭上隆吉的肩膀，环住弟弟的脖子，小小的身体脱力般地趴了上去。

隆吉几乎就在瞬间一跃而起，冲出了走廊。

“隆吉，我们……是不是对这个城市太宽容了一点？”

就在隆吉的耳边，铃喃喃地诉说着。这句话好像是在问隆吉，但是听上去，又似乎是在问她自己。隆吉觉得自己的心又被揪了起来。

他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
“不知道呢，毕竟我才来这里没多久。”

铃把脑袋埋进隆吉的后背：“说的也是。”

“但是，虽然是非常短暂的时光，这里真的很有趣啊。”

“是吗。”

“是这样的哦。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，不是么？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铃忽地抬头，目光不再迷茫。“快点，你跑步没这么慢的吧。”

隆吉笑了：“好咧！”

作为对姐姐质疑的回应，他把双腿的输出功率再次提升了一个档位，旋风一般地跑下楼梯。

主控制室非常好找，它就在一楼的正中间，外面装了几重没什么太特别意义的指令门。也许是因为走的太匆忙，也有可能是觉得没有关上的必要，眼下这些指令门都跟欢迎光临一样大开着。

隆吉背着铃谨慎地走了进去。

主控制室里最占地方的，是一排超大型计算机组。在控制室的一角，并排有着几扇门，上面用数字标注着序号。在最靠里的那扇门上，挂着“御圣院”的铭牌。

“铃姐，看样子这里是那个御圣院冰轮的独立房间呢。”

“放我下来。”

铃多少恢复了元气，说话声音也慢慢大了起来。

隆吉蹲下身子，顺手推开了房门。房间布置得还算简单，除了几台电脑，没有什么太特别的东西。

铃紧了紧衣领，轻松地走了进去。

“隆吉，你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吧，这里就交给我了。”

隆吉知道，这个时候如果说想要留下来，肯定免不了挨一顿臭骂。

“知道了。我会尽快回来的。”

“废话。我们还得去救乾队长啊。”

“说的是呢。”隆吉哈哈大笑起来，“那么，回见。”

他随手敬了个毫不标准的礼，然后跑了出去。刚才在进入主控制室之前，他已经在走廊里发现了一个向下的楼梯。如果说这里真的和乾说的一样有地下建筑，那个楼梯想必会是个不错的入口。

“唔……御圣院冰轮这个家伙，口味也太重了一点。”

隆吉皱着眉头暗自抱怨。

他现在正走在第三网络部队主基地地下建筑的走廊里。这一片似乎被御圣院冰轮打造成了别有目的的实验室群，到处弥漫着陈旧而诡异的血腥气。走廊极其昏暗，其尽头有个大号的分流厅，可是那儿的照明设施也非常匮乏。偌大的分流厅只有在四周的天花板上有几盏小型蓝色荧光灯，整个厅显得莫名沉重。

整个地下设施都散发着不祥的气息，仿佛这里曾经是死神的定居地一样。

隆吉不由得握紧了刀把。

分流厅的周围有好几个类似窑洞般的简易出入口。每个入口里都没有灯光，安静得仿佛是通往无穷的黑暗一般。隆吉犹豫了一会儿，随便挑了个入口，在它的边上用刀使劲砍了两下作为记号，然后一猫腰闪了进去。

这一边似乎是用来保存实验素材的。通道两侧的冷藏室里，放置着好几排简易的金属架，上面用特殊器皿盛放了一些难以判断具体名目的生物器官。隆吉只是稍微瞅了一眼，就觉得脑袋晕得慌。他厌恶地捂住口鼻，强压着一脑门子的火气，继续往里走。

接下来的房间里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实验工具。它们被毫无规律地扔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，好像是因为没来得及处理的样子。隆吉完全不明白这些东西的用途，自然也对它们没什么兴趣。

再往里走了一阵，狭窄的通道在一片漆黑之中毫无征兆地迎来了尽头。

隆吉觉得有点失望，一个转身正准备离开，突然，眼睛里扫过某个东西的残像引起了他的注意。他立刻回转过来，大踏步走向通道尽头的墙壁，用刀轻轻地在上面划动着。

非常清脆的、金属碰撞的声音。

这里有个铁门啊！这么黑还真不容易发现呢！

他在墙壁上四处摸索着，很快发现了被隐藏得很差的门把手。

也许是因为御圣院冰轮根本就没有想要特意隐藏什么，所以这个门把手做得很粗糙。因为握把的次数太多了，把手上原本的黑漆被磨掉了一点，与周围显得有些不协调。

刚才，正是这个门把手在色彩上的差异，让隆吉停住了离去的脚步。

隆吉抓住把手，也不查看有没有陷阱，大大方方地一拉而入。令他没想到的是，这里面居然是个灯火通明的房间。突如其来的明亮让他不适应地闭上了左眼。

“哦哟，居然是你啊。”

房间的深处，传来了一个很熟悉，但是又有点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的声音。

隆吉倚住门边，戒备地把断刀抬到胸前。房间里的光景透过他的手指，缓缓地流入他的左眼。

雪白明亮的墙壁瓷砖。固定位置的金属平台。一张小小的方桌，以及方桌上处于关机状态的电脑。虫茧形状的半透明培养皿。一头被抬高三十度的金属床。还有，正坐在床边的外国人，刚才声音的来源，利利亚丹德?西法。

利利亚丹德还在活动自己的四肢。隆吉仔细看去，他的手腕和脚腕上都有着明显的血痕。那张金属床的固定支架上也还留着鲜血。

“呜哇，强行挣脱出来的吗，你还真是有劲呢。”

利利亚丹德恶狠狠地说：“废话少说。你是来嘲笑我的吗。”

“怎么会呢。”隆吉笑得很灿烂，“我是来救你的哦。”

利利亚丹德显然没有预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，表情明显僵硬了几秒钟。

“哼，明明是个魔法师，却在为学园都市做事，然后现在又打算用这种拙劣的谎言做点什么吗。”

“不是骗你，我是真心的。”隆吉把断刀架在右肩上，“你进入学园都市之前，被刻上了一个魔法阵，你知道吗？”

利利亚丹德没有立即回答。他老辣的眼神在隆吉的脸上游移不定，试图捕捉到什么有用的信息。但是隆吉一贯表里如一，他的心中所想，早就全无保留地通过刚才的对话传递出去了。利利亚丹德自然什么额外的内容都没有得到。

这家伙，是真心这么想的吗。

利利亚丹德悄悄地扫了一眼周围，盘算着逃跑的方法。

“你说你是来救我的，那你应该知道我身上的魔法阵是拿来干什么用的了？”

“你果然不知道啊！北欧派系的那帮混蛋。”隆吉愤怒地骂着，“那是个坐标指示用的魔法阵，他们打算使用远距离的大型魔法，把整个城市摧毁掉呢。如果不把那个魔法阵清除掉，第一个死的就会是你啊。”

“哦，是这样啊。”利利亚丹德似乎很无所谓。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脏部位。“原来这个魔法阵有这么出色的功能啊。”

隆吉睁大了左眼：“这么说……是在心脏里？！”

利利亚丹德爽快地张开双臂：“是的呢。那么，年轻的魔法师，你准备怎么办？直接破坏魔法阵的话，也就是要毁掉我的心脏哦。你不是要救我的么？”

“当然要救！你赶紧躺下，我看看它的写法！”

隆吉焦急地走近，根本没有注意到利利亚丹德眼神里流露出的嘲弄与阴冷。

于是，就在他的左手快要靠近利利-亚丹德的右胸腔之时，突然被牢牢地拧住了。隆吉刚反应过来想要做点什么，右脸颊又挨了重重一击。紧接着，握着刀的右手腕也被一股蛮力控制住，闪烁着寒光的断刀向自己的身体斜着砍了过来。

“咕呜！”

隆吉只好放弃了断刀，猛然抽身向后跃开。断刀勉强从他的眼前划过，在他的胸前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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